雾里看花

中方有能力把美”友台”法案变成”废纸”★★

今日看点:2018-07-04(下午版)▲◆★●■☆

美国紧盯孔子学院是草率冲动之举★★

http://www.stnn.cc/kzg/2018/0704/558968.shtml

中方有能力把美”友台”法案变成”废纸”★★

http://news.stnn.cc/hk_taiwan/2018/0704/559119.shtml

66岁刘亚洲上将跑了一场马拉松

http://news.stnn.cc/china/2018/0704/559064.shtml

我与许家屯二三事★★

http://bbs.wenxuecity.com/bbs/memory/1247130.html

美国紧盯孔子学院是草率冲动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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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04 星岛环球网: 美国《华盛顿邮报》7月2日文章,原题:对孔子学院的狂乱喧嚣正在转移对中国真正威胁的注意力,全文如下:

在中美关系完全实现正常化的前一年,笔者开始学习中文。我们当时在斯坦福大学使用的是直接来自北京的课本,除熟记“这是一张桌子,那是一支钢笔”等语句外,我们还背诵“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和“打倒帝国主义”等口号。如今,随着在美国开展中文教育引发的争议已抵达国会——例如,卢比奥等议员敦促其所在州的高校关闭孔子学院等,笔者的思绪又重新回到自己与中国发生联系的最初岁月。

美国国会对孔子学院的担心源于一些说法,包括所谓这些学院的教师及管理人员参与审查美国高校内对中国的讨论等。一些美国议员对孔子学院发出的威胁恰逢美中关系正引发严重关切之际。几十年来,美国对华策略曾以一种推断为前提,即只要美国支持其崛起,中国就将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自由”。然而,随着该推断被证明不成立,美国的政客似乎正孤注一掷地削减中国对美国的影响力,并意在将孔子学院置于刀尖之上。然而,国会议员威胁关闭孔子学院的行动是愚蠢之举,这种做法对美国应对中国带来的挑战无济于事。首先,倘若美国学生确实如此容易遭受来自具有“偏见”的中国教材和教学方法的“洗脑”,那么我们作为一个国家就已真正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境。在斯坦福大学学习中文期间,笔者的同班同学中没有任何人因使用中国教材而设置路障以宣传其革命。

1996年,笔者担任《华盛顿邮报》北京分社社长。其他同学则成为商人、到美国国务院任职、参军或成为中央情报局的一员。尽管曾学习中文,但我们中似乎没有任何人因此而追随中国官方观念。笔者相信学习中文的当代美国人与我们没什么两样。其实,如今美国国会反对孔子学院的行动似乎更出于政治目的,而非基于任何来自这些学院本身的所谓切实威胁。今年2月,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对国会表示该局正在调查孔子学院,但笔者认为他已改变看法,他在此后与高级反情报官员进行的对话已确认孔子学院并未被视为对美国国家安全的威胁。

美国紧盯孔子学院而非其他事务——比如北京寻求吸引美国顶尖科学家及其发明流向中国的“千人计划”,是草率冲动之举,使美国更难评估中国。这种做法难免使人想起上世纪50年代的麦卡锡主义,对孔子学院的狂怒喧嚣亦是如此。那些跟随一些美国国会议员起哄的人并未认清来自中国的威胁,反而使之变得更模糊晦暗。他们迫切希望对中国“有所作为”,但却试图向一个无害的语言培训项目开刀。▲◆★●■☆

 

中方有能力把美”友台”法案变成”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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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04 星岛环球网:正当美台军事交流有“升温”迹象之际,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近日访华展开“倾听之旅”,尤其这是美国国防部长四年来首次访华,中方定不会让他“白来”。

国家主席习近平会见马蒂斯时强调,“在涉及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问题上,我们的态度是坚定的也是明确的,老祖宗留下来的领土一寸也不能丢,别人的东西我们一分一毫也不要。”这番铿锵有力地讲话显然是针对南海问题和台海局势清楚地劃出中方的底线,提醒华府切勿轻举妄动,不要低估了中方维护“祖产”的决心。另一方面,这也是对那些鼓吹和煽动美台加强所谓军事交流的别有用心的政客当头一棒。

这两年美国国会通过一系列“友台”法案:“国防授权法”叫嚣加强美台军事交流合作,要求美台军舰互访及美台联合军演;“台湾旅行法”则鼓吹开放美台所有层级官员互访,变相建立“官方关係”。虽然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了这些法案,但到底是否付诸行动,仍有变数。

中方或许不能阻止美国一些“友台”的联邦议员提出相关法案,但有信心和能力把这些通过的法案变为一张张“废纸”,形同虚设,令民进党当局及“台独”分子“看得到、吃不着”。

不可否认,中美双方在一些问题上存在一些不同的看法,而美国也确实忌讳中国崛起,加之共和党保守派向来走对华强硬路线,特朗普政府上台後,“亲台”势力又活跃起来,使得这两年台湾在华府的亚太战略地位有上升的趋势。此外,民进党蔡英文政府拒不承认体现一中原则的“九二共识”,走“亲美抗中(中国大陆)”路线,以谋求“台独”,其“外交”系统更是总动员、展开游说工作。

一时间美台关係似乎热络起来。然而,到目前到止,特朗普政府并没有认真执行这两年通过的“友台”法案。至於近月访台的美国官员层级也没有外界预想的高。这固然是因为特氏主要是把这些法案当作与中方谈判的筹码,当谈判不顺畅时便拿出来“亮一亮”,以增加底气,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中方不仅在多个场合、通过多种途径向美方表明立场,而且在贸易战、南海问题以及要求外企严格遵守一中原则等问题上态度强硬,使华府知道中方绝不是“纸老虎”,中方也有不少对付美国的筹码和法子,亦明白到一中原则是不可以用来谈判和交易的。

马蒂斯此次访华应对中方在朝鲜半岛、台湾、海上安全等问题上的底线有清楚和深入的了解。虽然华府目前仍不会放弃“台湾牌”,但应知道其中的利害关係,不要逾越了分寸,否则得不偿失。作者:朱穗怡 来源:大公报▲◆★●■☆

 

66岁刘亚洲上将跑了一场马拉松

http://news.stnn.cc/china/2018/0704/559064.shtml

2018-07-04 星岛环球网:近日,刘亚洲在云南腾冲完成了他人生中的首个马拉松,今年已经66岁的他取得了5小时25分的好成绩。

长安街知事发现,刘亚洲之前并未参加过马拉松赛事,但他常年健身锻炼,保持着良好的身体素质。

“健身是一种品质,跑马拉松是一种信仰,品质加上信仰就是一个人的素质,同时也是一个民族的素质。”刘亚洲说,跑完全马不仅要靠身体、体能,更要靠意志和精神。

为何选择在腾冲参加马拉松比赛?刘亚洲解释道,到腾冲来是向先烈致敬,“腾冲是英雄之城,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军民在这里与日本侵略者展开了浴血奋战。作为军人,腾冲是我们的光荣之地、生死之地,当然也是梦想之地。”

关注军事的小伙伴们对刘亚洲肯定不会陌生,他是空军上将,曾任北京军区空军政治部主任,成都军区空军政委,空军副政委兼纪委书记,国防大学政委等职,去年初到龄退役。

刘亚洲的父亲刘德建是1939年参加革命的老八路,曾任兰州军区后勤部副政委,战功卓著。其爱人李小林是前国家主席李先念的女儿,现任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

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刘亚洲就以独树一帜的战争报告文学闻名,有些还作为军校演兵习武的教材,经典篇目如《恶魔导演的战争》《那就是马尔维纳斯》《攻击、攻击、再攻击》等。

此后,刘亚洲笔耕不辍,在国家战略和军事战略上深入研究,推出了一系列作品,如《大国策》《西部论》《金门战役检讨》《大战略观》等宏文,引起国内外关注。

以敢言著称的刘亚洲,近年来针砭时弊,对军队反腐败、军队改革等热点问题犀利发声。

2014年11月,在“学习贯彻全军政治工作会议精神理论研讨会”上,刘亚洲称:军队为什么发生这么多严重腐败问题,需要我们深刻反思。查处徐才厚、谷俊山等腐败分子,只是解决问题的开始,反腐要打攻坚战,也要打持久战。

对于军改,刘亚洲则多次强调其必要性,他曾直言:今天,不改革是中国军队最大的风险。不改革的症结在于改革动力不足。动力不足的症结在于不愿触及个人的利益。然而,严酷的现实是,只要是私利,就终究会被打破。不被自己打破,就被别人打破。今天不打破,明天必打破。

“要有特立独行的思想,同时要有坚强的体魄。”作为一名军人,刘亚洲每天都要进行大量的锻炼,在成都空军任职时,他曾创下峨眉山攀越纪录,几与年轻运动员媲美。他还在海拔近五千米、风雪交加的昆仑山口赤膊奋步。

长安街知事发现,包括刘亚洲在内,部队中不少将军都拥有过人的身体素质。

解放军报曾披露,去年3月,62岁的西部战区司令员赵宗岐上训练场打靶,他用95式步枪打出了30发子弹289环的优异成绩,平均每发约9.6环 ,说明不仅打得准,而且非常稳定。

同样是在去年,东部战区陆军组织党委机关进行军事训练考核,考核内容包括基础体能、指挥技能、手中武器使用。在第二次考核中,东部战区陆军司令员秦卫江5发全中,手枪射击考核成绩优秀。

按照当时规定,已经61岁的秦卫江过了参加考核的年龄。“作为指挥员,自己定的规矩,摆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而‘爽约’了,损害的不仅是带兵形象,更是部队士气和战斗力。”来源:“长安街知事”微信公众号▲◆★●■☆

 

我与许家屯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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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02:作者董健为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前副校长

按说我与许家屯先生是扯不上什么关系的,恐怕我的名字他也早就忘记了。那时他是江苏的“土皇帝”,而我不过是他治下的一介书生,而且又是草民之中的第九等——属于所谓“臭老九”阶层。然而我确实有几件事与他有些瓜葛,今天看来,还是蛮有讽喻意味的呢。

说他是“土皇帝”:

第一因为江苏有几位共产党的老领导如刘顺元、惠裕宇等曾进京向中央告他在江苏拉帮结派、搞“独立王国”,颇有些“土皇帝”的做派,而且敝人还与此案有些关系。

第二,他被几位老革命拉下马以后去香港主持新华分社,曾有人说他“土”,一不通英语,二不懂粤语,怕他打不开局面。

第三,他的名字土,你听:“许家屯”,叫人想起一个小小的村庄。我的家乡就有不少叫某某屯的小村子,大都很土。记得上大学时,大抵是1950年代末吧,毛主席视察江苏,夸许家屯在省委书记中“是最年轻的”,叫他“娃娃书记”,也曾笑着说:“许家屯,像个村庄的名字。”

不过,许家屯毕竟是有文化的人,而且也早已反“土”为“洋”了。看他在香港几年的政绩以及1989年之后在国外颇为开放的言论,与当年的江苏“土皇帝”真是判若两人。我与他的二三事中他的一些做法,我想他自己现在也会不以为然的。但中国人健忘,还会有另一些人至今仍然以我们早已不以为然的事为然。钱理群大声呼吁“拒绝遗忘”,我想他是对的。所以我要把一些“陈谷子烂芝麻”拿到阳光下晒一晒。诚然,数落一位失势的老人是很无聊的,但我只想写出“当时环境”下的某种况味,读者自会从中得出教训,与今天的许家屯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首先要说的是我曾受过许家屯的赏识。沙叶新批评没有出息的文化人“以被赏识为荣”,我就有这种毛病。那是文革后期,评论《水浒》的政治运动席卷全国。那时许家屯早已从文革初被“打倒”的状态中解放出来,重新回到了领导的“宝座”上。他叫省委的刊物《群众》紧跟“评水”运动,于是编辑约我写稿。我是个“跟跟派”,是一个被建国后的教育尤其是文革政治弄得奴性十足的知识分子,当然是受宠若惊。对“评水”的政治阴谋一无所知,文章只能是跟着“上边”的调子唱。但文章发表后,编辑告诉我:“你这篇文章是由许家屯同志亲自审定的,他很赞赏。”我当时确实曾有一种“受赏识”的愉快,眼睛都亮了起来一个奴在心的文化人,再也没有什么比受赏识尤其是受大官的赏识更让他动心的了。十多年后,当我对自己的奴性开始有些反省时,重读这篇“评水”之文,真是汗颜!江苏文艺出版社出我的论文集《文学与历史》时,我曾将此文与另外几篇吹捧“样板戏”的文章作为附录编在书中,但编辑给删除了。

文革结束,许多在文革中“红”过的人都倒了霉,但许家屯的官做得更稳了。他在文革初是被当作“走资派”受过冲击的,现在轮到他来冲击那些冲击过他的人了。江苏文艺界能与“四人帮”挂得上钩的事,当首推小说、戏剧、电影《欢腾的小凉河》,因为这部作品确确实实紧密配合了“四人帮”“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政治运动,在全国影响颇大。但这部作品是许家屯亲自抓出来的,一批就会弄到自己头上,成了他“批邓”的罪证。于是他来了一个金蝉脱壳计,拿一位青年作者开刀了。这位青年作者写过一部描写“与走资派斗争”的长篇小说《我们这一代》。正是许家屯治下的宣传部门鼓励作者写了这部小说,出版后曾热情肯定,赞赏有加,作为自己的“政绩”很是宣传过一阵子,但如今一翻脸就狠揭猛批起来。我曾亲临文艺界的揭批大会,那气氛与文革无异。刚从文革噩梦中醒来的我,被这做法惊得目瞪口呆,我幼稚的心灵在颤抖。一个共产党的官,怎么这样不诚实呢?原来满口“实事求是”的人恰是最不实事求是的,这叫作“缺什么吆喝什么”。我一气之下,带着对党的信任之感,写成一篇短文,为那位素不相识的做了替死鬼的作者鸣冤叫屈,题目叫:《不能这样对待青年作者》。《钟山》的编辑汤淑敏女士凭着一股子正义感,当即编发此文,决定以显要位置叫它与读者见面。但她的顶头上司不放心,觉得这样的文章不叫许家屯过目是不行的。于是送审,文章被“毙”了,但稿酬照发。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拿到一篇未发表文章的稿酬。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先枪毙再发抚恤费”的待遇呢?听说与许家屯有关。他看了我的文章后有一个批示,大意是说:此文写得很好,但考虑到目前江苏工作的困难,一切应以稳定为重,建议此文暂缓发表。你看这批示写得多么圆熟,砍一刀都不留疤痕。当我拿到这笔稿酬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似是受辱,又似是受贿,心中还有些莫名的恐惧感。为了权势者的“稳定”,可以颠倒黑白,可以制造谎言,可以伪造历史,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然而此事发生不久,又一件事使我幼稚的灵魂战抖得更加剧烈,简直可以说是流血了。1976年“天安门事件”爆发前夕,南京的学生、工人就先闹起来了。他们贴出大标语,讨伐“四人帮”,实际上是对毛主席亲自发动的文革表示强烈的怨怒。那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带着冲天的豪情和正气,带着一路的歌声、口号声,从南京大学一直游到雨花台。队伍前头走着一位青年——南京大学团委书记李西宁。北京大镇压,撤销了邓小平的一切职务;江苏的许家屯当然也奉命镇压,李西宁被许家屯下令逮捕,投入狱中。李西宁是一名共产党员,品学兼优,在南京大学数学系毕业后留校工作,因为喜欢文学,与我有些交往。不久文革结束,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天安门事件”平反了,李西宁被放了出来。马上要在五台山体育馆召开大会,欢迎与表彰他们这些敢于面对专制捍卫真理的英雄们。一天,李西宁到我家,面带忧郁感伤之气,说许家屯派人找他谈话,要他在五台山大会上多讲省委的“好话”。如在狱中如何受到“保护”“关心”等等。他很沉痛地说:“董老师,在狱中他们打我,饿我,生了病都不给看,比在电影里看到的国民党的监狱还可怕,叫我怎么说他们的‘好话’啊?”李西宁是条汉子,别看他白净的脸上流露着书生稚气,但他的脊梁骨是硬的。他硬是不听那一套妄图遮人耳目、控制舆论的“政治交代”,在大会上慷慨陈词,痛斥“四人帮”的法西斯统治,只字未提那莫须有的什么“保护”“关心”。不用说,气坏了许皇帝。“抓你是我,放你是我,总是我对,应感激我”——这就是权势者的逻辑。不信这个逻辑,就给你颜色看。当时许家屯就叫媒体对李西宁的宣传大大“降格”,照片不准见报等等。正直、纯洁而又有着很高的政治热情的李西宁,从此再也焕发不起政治热情来了。许家屯身上那种政治虚伪性深深地伤害了他。他出国进修,钻研自然科学,学成后再也没有回来。我也从此觉得党派政治中陷阱太多、谎言太多。近读高尔基的《不合时宜的思想》,对其中对政治斗争之阴暗面的批判颇有同感。他说,政治斗争有时会把人身上的坏东西如说谎、诽谤、虚伪、残忍等“唤起”来。美国学者奥威尔也说过类似的话:某些人的政治“使谎言听起来像是真话,谋杀像是正派行径”。如果李西宁照许家屯的意旨在五台山大会上撒谎,在不了解真情的人听来不是很像真话吗?许家屯对那位青年作者的“谋杀”以及建国以来我们对诸如胡风、储安平、遇罗克等思想者的“谋杀”,曾经是多么冠冕堂皇,像是“正派行径”啊!

李西宁事件之后两三年,我的老师陈中凡先生去世,追悼会规格很高,有省里的领导出面。开始之前,许家屯来到贵宾接待室。南京大学党委书记章德同志介绍我和许家屯握手时说:“许书记对你起草的悼词亲自过目,很满意。”这是我第一次与许握手,在他恐怕也是第一次把“董健”这个名字与“其人”联系起来,所以他很是看了我一眼。但我再也没有7年前“评水”那一次受他“赏识”的愉快了。这不仅因为此时我已经知道了那次“评水”的政治欺骗性,而且还因为我想起了那个做了政治斗争牺牲品的青年作者,想起了我那篇没有发表而拿了稿费的文章,想起了李西宁那张对政治失望的忧郁感伤的脸。

就在我与许家屯第一次握手的1982年,他关于“封杀”江苏“四条汉子”的命令便秘密下达了。事情还得从许家屯下令“围剿”作家顾尔镡说起。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江苏文艺界很活跃。顾尔镡一马当先,指斥文坛弊端,思想解放,敢闯禁区。他的言论被人“汇报”上去,总书记胡耀邦作了一个关于顾尔镡言论有政治错误的批示,于是引发了江苏对顾的“围剿”。我是被命令参与此次“围剿”的,亲眼目睹了许多“好戏”——各种人的表演。那些对文艺界思想解放运动心怀不满或对顾尔镡个人抱有成见的人,都大打出手。没想到正当他们“战犹酣”的时候,一瓢冷水泼了下来。胡耀邦在听了一些同志反映的真实情况后,尊重事实,顺乎民心,收回成命,极“左”派认为的“铁定”之案被平反了。听了这新精神,我们奔走相告,欢欣鼓舞。记得高晓声拉着我立即跑到顾尔镡家去报告好消息。许多被迫参加“围剿”而又一直无话可说、硬找话说、左右闪烁、言不及义的人,这时感到十分畅快。少数几个批顾“英雄”大放厥词,攻击总书记“出尔反尔”;我们则说这样实事求是的总书记真是难得。这时就冒出了江苏“四条汉子”的问题。这不过是个比喻,指的是南京大学教授包忠文、南京师范大学教授甘竞存、江苏省社科院研究员陈辽,还有一位就是敝人。我们四人经常在一些文艺界的座谈会上或公开出版的报纸杂志上发表抨击极“左”思潮的言论,尤其是在此次“围剿”顾尔镡的斗争中又有抵触情绪,偶尔还冒出几句犯上不恭之论。有人把我们的言论向许家屯打了“小报告”,许家屯便内部下达了一个所谓“四人三不准”的指示,就是我们四个人一不准在报刊上发表文章。二不准在文艺界的各种聚会上露面,三不准在广播电台、电视台的节目中出现,一句话,在媒体上全面“封杀”。好在许皇帝只能治江苏,我们的文章还能在外省或全国性的刊物上发表。著名剧作家、文坛老将陈白尘听了这事之后说:“许家屯是有名的‘许三版’——常常在《新华日报》上发表整整三版的大文章。当年不让在江苏排演我的《大风歌》,就是这位‘许三版一版定’的,如今又‘版定’你们四人‘三不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要怕。”

直到许家屯被调香港,“四人三不准”的禁令才被取消。江苏的老领导刘顺元、惠裕宇等进京告许家屯,材料中曾提到他破坏党的知识分子政策、随意剥夺“江苏四位批评家”的发言权。许家屯在江苏待不下去了,却得了一个主持香港新华分社的美差。“土皇帝”的一套在香港当然是行不通的,所以很快就反“土”为“洋”了。看他在海外发表的言论,他是拥护改革开放、拥护邓小平的,这当然很好。我自然也不计前嫌,暗起敬意。1992年春,我赴美访学,路过洛杉矶,有人告诉我:“许家屯就住在星云大师的庙里,你如去访他,说不定他会请你吃一顿素餐呢。”我真想去看看我当年的“许书记”,说几句心里话。我一向认为,脱了乌纱帽的官就有心里话可说。如果就着素餐,远离政治利害,冷冷静静地说说那发生在1975年至1983年间的他与我的二三事,那将是很有意思的。(作者为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前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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